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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青作者系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世界民族研究室研究員
來源:《中國民族報》
編輯國關國政外交學人
當地時間10月1日,美國著名的賭城和旅游勝地拉斯維加斯遭遇大規模恐怖襲擊。一名“阿富汗裔美國公民”從曼德雷灣酒店32層的窗戶,向樓下兩萬多名露天音樂會的觀眾瘋狂掃射。據報道,襲擊已造成至少59人死亡、527名受傷的嚴重后果。
這是美國自“9·11”事件以來發生的最嚴重的一次恐怖襲擊。兇犯在警方趕到時飲彈自殺。警方在其房間發現了23把上膛的槍支和大量彈藥及爆炸物,在其內華達州的家中搜出19件武器、幾千發子彈和爆炸物。
64歲的兇犯是當地一名名叫斯蒂芬·帕多克的白人男子,媒體對他的描述是“富足的退休會計師,擁有打獵和飛行執照及私人飛機和多處房產,嗜好賭博”。對于這樣由一個“成功人士”發動的殘暴襲擊,美國媒體一時擇詞無措,它們紛紛使用“獨狼”、“祖父”、“賭徒”、“前會計師”等詞匯來指謂帕多克,極力避免使用“恐怖分子”這一長期慣用于這一場景的詞匯。
面對主流媒體這一迥然差異化的反應,世界范圍內的社交媒體看不下去了,它們紛紛表達不同的觀點和看法。最多的一種看法是,“如果帕多克是穆斯林,那么‘恐怖分子’的標簽立刻就會貼在他身上,而不需要任何額外的動機調查”。有人貼出內華達州有關“恐怖主義行為”的法律界定標準,即“任何涉及使用旨在對一般公眾造成嚴重身體傷害或死亡的暴力行為”,來質問拉斯維加斯警察局的警長約瑟夫·隆巴多為什么在有關帕多克的新聞發布會上不使用“恐怖分子”一詞而一口斷定這是一個“獨狼型”的事件。
在“推特”上,自襲擊發生以來,“獨狼”一詞的使用超過20萬次,而“恐怖分子”的使用次數也達到17萬多。圍繞稱謂的不同,“臉書”社交媒體上掀起了“白人”與“有色人”犯罪后不平等待遇的大討論。一名印尼網民說,“帕多克不被認為是一個國際恐怖主義分子,原因或許是他沒有長著一張阿拉伯人的臉”;一名美國穆斯林網友在表達了對該事件的悲傷后,指出此事件不會像以往影響他的家人一樣影響白人。他說,每次發生穆斯林背景的人發動的恐怖襲擊之后,他的妻子和兒女都會面臨危險。因為他的妻子戴著頭巾,兒子的名字叫“穆罕默德”。但如果發動襲擊者是白人或基督徒,那就表示一切正常,因為那個白人一定是因為精神病才做出那樣的事情。
與此同時,也有不少網民力挺官方和新聞媒體不給帕多克貼上“恐怖分子”標簽的行為。他們的理由是,恐怖行為不僅要有針對平民的暴力行為,還須具備推廣特定意識形態的目的,而現在的證據還不能支持帕多克針對無辜平民的暴力行為具有某種宗教或政治的意識形態動機。
目前,公眾希望有關方面運用嚴謹的科學調查和研究的手段,通過綜合分析犯罪的社會根源、心理根源,以及所在地區和國家的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變遷乃至國際的因素,來發現大屠殺的真正原因;堅決杜絕將此次罪惡的大屠殺與帕多克所在族群或宗教相關聯,以防范在更大的社會中搞種族或宗教對立的“身份政治”。即使根據最后的調查,帕多克的暴行源于精神方面的疾病,也要防止因此將精神病人群體污名化,使他們背負“潛在兇犯”的罪名并繼而成為特定的嚴加防范的對象。事實上,根據范德比爾特大學精神病史專家喬納森·梅茨爾教授的研究,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實際上更有可能成為暴力犯罪的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
人類社會的發展和進步歷經數千年,才實現了從“身份”到“契約”、從集體身份的捆綁到個人意志的自由和自負其責的切換。在罪與罰的問題上,更是實現了罪責自負、反對株連無辜的現代性轉換。拉斯維加斯事件發生后,美國內外都出現了強大的質疑犯罪定性的呼聲。這種聲音究其實質,無非是呼吁人們不要將作惡者的罪行與他的族裔、宗教或其他類型的身份攪在一起。同時,也警醒人們不要讓這類悲劇性的事件成為政治上左、右翼力量互撕的素材,從而忽略尋找能夠真正解決問題的有效路徑。
在當前社會,真正讓人不安和恐懼的絕不應是哪個特定的宗教或族裔人群,而是我們認識問題的方式或審視事件的視角和理念。互聯網時代是一個“知識”和信息更多而真相更少的時代。人們被巨量的“知識”和信息操控得茫然不知所措。在如何看待恐怖主義問題上,延續了數千年的“身份”政治似乎重新回頭:人們似乎不再重視作惡者的個人情況,而是急切地尋找和定位他的族裔、宗教或政治價值取向上的身份。然后,以身份判是非、定善惡,從而遷就與迎合思想上的懶惰現狀。從這一現實來看,但愿拉斯維加斯的“襲擊”能夠帶給我們新的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