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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世界經濟格局的持續重構,全球銀行業版圖在發生深刻變化,新興市場尤其是亞太地區正日漸成為全球銀行業的重要力量。過去約45年間,美國銀行業基本走出了一個“U”型走勢,西歐銀行業在“M”型震蕩中有所下行,日本銀行業呈現出“倒U”型發展,中國銀行業則正在以“J”型形態蓄勢起飛。
2014年6月30日,英國《銀行家》雜志發表了最新一期的“全球銀行1000強排行榜”(Top 1000 World Banks 2014),其中既有發展大趨勢的延續,也呈現出了一些新變化。在這份最新榜單的基礎上,我們對近幾年來的榜單進行了前溯研究,希望能夠管中窺豹,從中獲取全球銀行業發展變化的些許洞察。
全球銀行業走出危機了嗎?
全球銀行業上輪發展周期的頂峰是在2006年,美國次貸危機爆發后開始衰退,至雷曼破產后陷入蕭條谷底,其后進入持續調整期。經過幾年痛苦的去杠桿調整、資產大幅減計、業務模式重塑,全球銀行業逐漸踏上了復蘇之路。尤其是近兩年來,受益于各國宏觀政策與實體經濟的企穩,全球銀行業的整體狀況得到了較大幅度的改善。
從一級資本來看,全球銀行業的資本實力得到了明顯增強。2013年全球銀行業一級資本總額增長7.5%,達66240億美元,幾乎是危機爆發前(2006年)的2倍。擠進榜單的一級資本最低門檻也從危機前的2.31億美元上升到了3.91億美元。
從資產規模來看,全球銀行業的整體規模實現企穩增長。危機爆發之后,歐美大銀行曾經通過并購重組和變賣非核心資產,來進行大規模的資產負債表修復,從而導致2009年全球銀行業總資產出現收縮,當年減少0.9%。其后,全球銀行業規模增速有所恢復,截至2013年末,全球銀行業總資產達1130530億美元,較危機前累計增長52.3%。
從稅前利潤來看,全球銀行業的盈利情況已超越前期高點、再創新高。2013年,全球銀行業稅前利潤增長23%,達到9200億美元,第一次超過了危機爆發前2006年7860億美元的前期高點。
從風險狀況來看,全球銀行業的整體穩健性有所改善。2013年,全球銀行業一級資本與資產比率(Tier 1 Capital-to-assets ratio)達到5.86%,比危機前4.5%左右的均值整整高出了1.36個百分點,顯現出全球銀行業在補充資本、去杠桿及修復資產負債表方面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再以貸存比(Loans to deposits)為例,這項指標的全球均值已從2011年的99%降至2012年的90.6%,2013年進一步降至88.1%。
盡管全球銀行業已從危機谷底逐漸走出來,稅前利潤甚至再創新高,但這并不意味其運行能夠重回危機前的發展軌跡。多項數據表明,全球銀行業運行呈現出一些迥異以往的新特征:
第一,規模擴張的速度出現趨勢性下移。2003-2007年全球銀行業一級資本和總資產年均增速分別為14.74%和15.68%,但到了2008-2013年這個時間段,兩者的年均增速已大幅下降至9.28%和3.87%。如果說危機前是高速發展的黃金時代,危機后可能就只能稱之為白銀時代甚至是青銅時代了。
第二,創利能力仍明顯低于危機前水平。2005-2007年全球銀行業一級資本回報率和總資產回報率的平均值分別為22.03%和0.98%,但到了2008-2013年這個時間段,兩者分別下降至9.68%和0.51%,即使剔除掉2008年這一極端年份,后一個時間段兩者均值也僅為11.88%和0.65%。顯然,危機對全球銀行業的創利能力有個長期性、結構性的沖擊。2013年全球銀行業稅前利潤總額的再次新高,更多的是銀行業規模擴張而非創利能力回升的結果。在資產負債表修復取得階段性成果之后,全球銀行業仍面臨持續修復利潤表的艱難課題。
第三,風險情況呈現出更加復雜的發展態勢。盡管全球銀行業的整體風險水平有所緩解,特別是市場風險因國際金融市場趨穩而有大幅下降,但銀行業面臨的風險仍十分復雜。在全球金融監管持續加強的大背景下,銀行業面臨的操作風險尤其值得關注。至今,針對操作Libor 的罰款總額已高達60億美元。近期,法國巴黎銀行因違反美國法律,幫助遭美制裁的國家轉移資金,更是面臨高達89.7億美元的巨額罰款。可以講,全球銀行業面臨的風險圖景更加復雜多變,正在駛入一片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涌動的未知水域。
全球銀行業力量格局的新圖景
隨著世界經濟格局的持續重構,全球銀行業版圖在發生深刻變化:發達市場盡管仍占據全球銀行業的主導地位,但整體實力在衰減,新興市場在崛起,尤其是亞太地區正日漸成為全球銀行業的重要力量,“北美、西歐、亞太”成為主導全球銀行業的三股核心力量。
首先,從進入榜單的家數來看,亞太地區已超越西歐、北美成為上榜最多的區域。1990至今的20余年間,上榜的西歐地區銀行家數下降了約40%,北美地區銀行家數下降了約33%,兩個區域騰出來的名額絕大部分由亞太區銀行填充,少部分由中東、拉美及非洲等新興市場填充。2013年(體現在2014年榜單中),亞太、西歐、北美分別以355家、233家、163家,位居榜單的前三大區域。
其次,從一級資本總額來看,亞太地區銀行業已成為資本實力最為雄厚的區域。2013年,亞太地區銀行業一級資本總額達23819.9億美元,占全球的35.96%,超越西歐和北美的33.78%和20.11%,成為全球資本實力最強的區域。三強之外,中東、拉美、中東歐及非洲地區的一級資本占比分別為3.77%、3.23%、2.21%和0.94%,依次遞減。
再次,從稅前利潤情況來看,亞太地區銀行業的整體表現較為亮麗搶眼。在2013年全球銀行業9200億美元的稅前利潤當中,亞太地區占了一半以上,北美、西歐、拉美分別是24.19%、11.05%和5.26%,其他地區則均在5%以下。
最后,盡管亞太地區銀行業在上榜家數、一級資本總額、稅前利潤等指標上領先其他地區,但從整體實力來講,仍居于北美及西歐之后。以總資產回報率(ROA)為例,亞太地區銀行業為1.13%,僅比西歐的0.22%高,略高于0.81%的全球均值,顯現出其高盈利總額的主要來源在于規模擴張。
綜合分析,全球銀行業版圖的新排序應為:以美國為代表的北美地區銀行業綜合實力、穩健性及修復力十分搶眼、位居榜首;西歐地區銀行業盡管遭受沖擊但綜合實力仍較為凸顯、緊隨其后;亞太地區銀行業快速提升但歷史尚淺、仍需發力;其他新興市場處在上升通道但影響較弱、仍為從屬。
上述關于全球銀行業版圖新排序的判斷,也可以從前十大銀行的歷史榜單中得出。從匯總整理的1970年至今若干個關鍵時點的十強榜單中不難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表單的顏色(代表不同的國家或地區)發生了顯著變化,歷史浪潮中不斷涌現出新的面孔:在1970年榜單中,美英兩國分別以7家和3家,霸占了十強榜單;到了1980年,法、德兩國銀行業完成復興,占據了榜單半壁以上江山,而美國銀行業開始收縮;到1990年,由于日本經濟的快速膨脹,日本銀行業異軍突起,囊括了榜單中的6席,美國銀行業由于受到拉美債務危機的沖擊,在十強榜單中完全絕跡;到了2000年,由于美國經濟借助信息技術再次騰飛,美國銀行業重歸榜單,而日本銀行業因經濟泡沫破滅開始退潮,與此同時,中資銀行首次擠身十強;時間推移至2010年,榜單重回歐美兩強格局,中資銀行排位繼續上升,而日本銀行業被完全擠出榜單;而在2014年榜單上,中國、美國各占4席,英國及日本銀行業分據剩余的兩個席位。概而言之,過去約45年間,美國銀行業基本走出了一個“U”型走勢,西歐銀行業在“M”型震蕩中有所下行,日本銀行業呈現出“倒U”型發展,中國銀行業則正在以“J”型形態蓄勢起飛。令人感興趣的不僅是變換的新面孔,更是隱身背后的老規律。
第一,經濟實力的變遷是影響全球銀行業格局轉變的決定性力量。經濟是金融生長的土壤與基礎,經濟興則金融興,經濟穩則金融穩。上述“U”型、“M”型、“倒U”型以及“J”型曲線,都與該國在全球經濟中的地位變遷基本相符。尤其是日本銀行業“倒U”型的發展態勢,更是體現了泡沫經濟在催生繼而摧毀金融發展中的極端作用。正所謂“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其殷鑒尤其值得吸取。
第二,秉承穩健的發展戰略是實現商業銀行基業長青的關鍵所在。縱觀上述榜單,沒有任何一家銀行能夠做到始終留在榜上,凸顯出基業長青的不易及難得。美國銀行和花旗銀行5次上榜,摩根大通和巴克萊銀行4次現身,表現相對優異。分析這些榜單中的老面孔,其戰略定位及業務模式迥異,但有一點卻是共通的,那就是重視與堅持穩健發展。他們可以是百米賽的高手,但更是耐力和穩定性好的馬拉松健將。之前不顯山不露水的富國銀行,始終堅持夯實主業、穩健發展,在危機之后逐漸嶄露頭角,躋身頂級銀行俱樂部,也充分顯現出了這一點。
第三,恰當科學的國際化布局有助于商業銀行走上持續發展之路。英國本身的經濟實力在一戰之后即呈下降態勢,但其銀行業始終有代表躋身全球十強,這是一個值得關注的現象。這當然有先發優勢、路徑依賴的因素,但更關鍵的是其較為國際化的發展模式。以匯豐銀行為例,其所實施的“全球三角凳”戰略,與前文分析得出的“北美、西歐、亞太”三股核心力量的結論,高度匹配。如此洞察世事,焉能不勝?當然這里要強調國際化發展的科學性。美國銀行業之所以走出“U”型曲線,一方面是自身經濟發展的周期問題,另一方面也與其20世紀70-80年代在拉美國家不當擴張進而深陷國際債務問題有關。“走出去”對銀行持續發展大有助益,但找準方向、踏準節拍卻絕非易事。
中國銀行業真正強大了嗎?
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新世紀全面實施股份制改造以來的十余年,中國銀行業實現了快速發展。這一點,在銀行家雜志“全球銀行1000強排行榜”中也有充分體現。在2014年榜單中,中國銀行業表現突出:共有110家中資銀行上榜,占據了全球銀行50強的1/5,其中中國工商銀行、中國建設銀行、中國銀行和中國農業銀行位居前十;中國銀行業的一級資本總額達11920億美元,首度超越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的以資本口徑衡量的銀行業市場;中國銀行業稅前利潤高達2920億美元,占到全球銀行業總利潤的31.78%,而在十年前這一數據僅在4%左右。
拉長觀察視角,可以發現中國銀行業的優異變現并不僅限于危機后的最近幾年,事實上從2004年開始,其增長態勢就十分穩健。基本上每年一級資本及總資產的全球占比都會以1-2個百分點在增加。2008年全球危機削弱了其他競爭對手,使得中國銀行業的表現,尤其是盈利表現更為搶眼,但支持其亮麗表現的關鍵還在于其自身的穩健發展。時移世易,中國銀行業日益成為全球銀行業中不可忽視的重要新興力量,這是一個客觀事實。
那么中國銀行業就真正強大了嗎?顯然不是,中國銀行業事實上還處于“大卻不強”的發展階段。
從定性的角度來看,中國銀行業在體制、機制等深層次方面仍存在諸多不足。比如,“以客戶為中心”的經營理念尚未轉變到位,多數銀行還停留在以產品為中心的經營階段,突出體現在業務規模先于產出效益、市場擴張先于客戶價值、客戶獲取先于客戶挖掘,對客戶缺乏以提高綜合貢獻為目的科學的細分管理與交叉銷售。又如,內涵集約型的經營方式尚未構建成形,多數銀行還停留在依賴信貸資產、外源融資、成本投入、存貸利差和大客戶大項目驅動增長的外延粗放型經營模式,難以在獲得高經營效益的同時做到低資本消耗和低成本投入。再如,扁平高效的組織架構尚未建立起來,業務與管理流程梗阻較多,前中后臺難以充分協調,不能很好地適應客戶日趨個性化、專業化和綜合化的金融需求特征,等等。
從定量指標來看,在最具代表性的全球系統重要性銀行(G-SIFIs)的數量上,中國銀行業的表現也并不突出。金融穩定委員會2011年7月發布了第一版的“全球系統重要性銀行名單”,2013年11月做了一次更新,名單長度由28家增長至29家。盡管如此,至今中國銀行業也僅有工商銀行與中國銀行兩家銀行上榜。中國銀行業離“大而不能倒”的舉足輕重地位,仍有不短的距離。
回顧中國銀行業的發展歷程,改革是驅動其發展的根本與關鍵。中國銀行業要鞏固既有發展成就,并向前繼續前行,做到由大變強,實現國際地位的真正崛起,無疑應在深化全面改革上下功夫。
第一,重尋發展動力,以全新持續的改革紅利替代逐漸消逝的規模紅利。中國經濟增長放緩已成必然趨勢,如何在下行的市場中尋找上升的機會,實現發展動力引擎的成功切換,避免像日本銀行業那樣輝煌“曇花一現”,無疑是當前中國銀行業面臨的首要課題。在我們看來,根本出路在于開啟新一輪銀行改革,以新的改革紅利替代逐漸遠去的規模紅利:一是積極拓寬民間資本進入銀行業的渠道,通過引入體制外的增量力量為中國銀行業引入新的活水源泉;二是持續擴大銀行業的對外開放,把銀行業發展嫁接到更廣闊、更富競爭性的全球金融舞臺;三是深化商業銀行經營管理體制改革,真正建立起讓資本說話的公司治理機制、讓資本決策的經營管理機制以及讓資本所有者承擔風險損失的市場約束機制。
第二,重構發展模式,實現差異定位、集約發展、智慧增長的向上提升。隨著利率市場化、金融脫媒加速推進,以及互聯網金融等新型金融業態的快速發展,中國銀行業傳統的外延粗放式經營模式已難以為繼,必須加快構建起內涵集約式的新型發展模式,以持續穩定地提高股本回報和銀行價值。一是要實現差異化的戰略定位,走特色化發展之路。中國銀行業既需要全能銀行、大型銀行,也需要精品銀行、專業銀行。聚焦各自的領域均能實現全球登頂,做到基業長青,一味地求大求全并不是銀行經營的正確之道。二是要實施全面的流程再造,以客戶為中心全面升級金融服務。要更加有效地發揮流程再造在節省成本、防范風險以及促進效率和質量提升方面的積極作用,促進商業銀行的內涵集約化發展。三是要著力提升經營管理的精細化水平,以此支持銀行的智慧增長。緊緊抓住資本管理這個牛鼻子,通過科學有效的資本計量及配置,推動商業銀行資產負債、產品定價、風險管控與績效管理等的精細化水平再上新臺階。
第三,重塑金融生態,以互利共贏的思維搭建客戶至上、跨界融合的金融服務網絡。隨著資本和技術脫媒的持續深入,尤其是互聯網金融等新興金融業態的異軍突起,中國銀行業面臨著重要抉擇。是封閉排斥、防御固守,還是開放包容、積極進取,結果將大不相同。在金融生態發生大變革的當下,選擇自我隔離、孤傲據守,將離客戶、離市場越來越遠,益發遠離金融舞臺中心。相反,順勢而為、主動參與金融生態的重塑過程,將賦予銀行業更大的話語權。尤其是從全球范圍來看,中國電子商務發展以及互聯網金融的探索并不落于人后,積極參與其金融創新,存在著借此實現彎道超車的可能。
(作者系招商銀行總行戰略發展部海外發展室主管,本文原載于中國銀行家雜志)